漫漫严冬将至,冷的时候最想吃点高热量、吃着不纯爽的东西,拿北京来说,过冬美食界的唯一真神就是——涮羊肉!
不爱吃涮的,烤的也行,毕竟羊肉作为人类的好伙伴,已经在餐桌上横行了很久很久……
为了羊肉的政变
战国时期,郑、宋交兵。为了鼓舞士气,宋国大臣华元将鲜美的羊肉分给将士们,给他驾车的亲兵却偏偏没分到。上了战场,亲兵说:“分羊肉是你华元为政(做主),驾车就是我为政了!”直接连车带人,送进敌阵。这场“一份羊肉引发的叛变”,便是成语“各自为政”的出处。
为了羊肉值得吗,值得
作为最早被驯化的“五畜”之一,羊之肉,自古被奉为珍馐美味、祭祀佳品。“羊大为美”,古人在许多具有美好含义的汉字里,都悄悄塞了只羊:善、義(义)、祥、鲜……代表佳肴的“馐”字,最早的字形还没有食字旁,在甲骨文里是人手捧着羊的造型,意为献上好东西。
羞的甲骨文——手拿大羊腿
羊肉含水量比牛肉、猪肉要高,煮熟会缩减一半重量,古人形容:“生折对半熟对半,缩到后来只一段。宋代有句名谚:“苏文熟,吃羊肉;苏文生,吃菜羹。”意思是把苏洵、苏轼、苏辙父子三人的文章读熟了,就有希望中举当官、吃上羊肉,不然就只能吃青菜了!而苏轼本人的手稿,更是常常被朋友直接拿去换羊肉吃,因此得名“换羊书”。
南北方吃的羊是一个味儿吗?
我国食用羊肉的主要来源是绵羊、山羊这两种动物。上下五千年中,随着游牧与农耕文明的交融,逐渐形成了北吃绵羊、南吃山羊的饮食格局。但也有例外,比如江南太湖流域的“湖羊”,就是南宋末从北方传入的绵羊;陕西吴起则特产黑山羊。
黑山羊
今天,肉羊养殖、加工已有成熟的产业链,大江南北超市里的速冻羊肉卷、羊肉串,大多来自绵羊,但在南方市场上买鲜切羊肉,则往往来自山羊。
羊肉有特殊的膻味,这是因为羊瘤胃中的微生物分解食物时,会生成短链脂肪酸,随血液运输到羊的身体各处,并积累下来。羊的年龄越小,体内积累的膻味越轻。不同品种、吃不同饲料的羊,乃至同一只羊的不同部位,膻味轻重也不同。
所以,你爱吃怎么做的羊肉!
羊膻味有人不喜欢,也有人爱得不得了,因此,羊肉的做法既有突出原味的,也有重用调料的。总体来说,可以分为原汤炖煮、猛火炙烤、重料焖烧这三大类。
原汤 · 炖煮
广袤的西北大地上食青草、饮甘泉的绵羊肉,膻味不重,最适合做原汁原味的“手抓肉”(内蒙古称“手把肉”)。它源于牧民的日常饮食,风格豪迈,将现杀的全羊切成大块,清水白煮,待血沫消散、羊肉刚刚变色就捞出装盘。食客一手抓着肉块,一手持刀割剔,切开时肉中渗血,口感最为鲜嫩,又毫无油腻腥膻,甚至能嚼出独特的“脆”。若嫌滋味不够,也可搭配食盐、生蒜片、辣油、韭菜花等蘸料。
吃到手指裹满油脂才是灵魂
新疆的巴扎(集市)上,常有摊贩生着炭炉,架一片铁丝网,上面摆满烟熏火燎的搪瓷茶缸,揭开盖一团白汽裹着肉香扑面而来,这就是“缸子肉”。大块羊肉已经煨得酥烂鲜浓,搅一搅汤汁,还能捞到解腻的萝卜、鹰嘴豆,或是新疆叫“恰玛古”的芜菁。
像萝卜和芥蓝的芜菁 下图源:RHS Plants
在古都西安,炖羊汤要放胡椒、小茴香、花椒、八角等香料,汤色清澄而滋味醇厚,称为“水盆羊肉”。炖烂的羊肉捞出来,不用刀切,以免铁腥味破坏肉香。要用手撕成片放入碗中,浇入滚汤,再配两个外脆中空的月牙烧饼,食客先用一个饼夹着羊肉享用,再把另一个饼掰碎泡在汤里,吸饱汤汁后慢慢咀嚼回味。更大名鼎鼎的“羊肉泡馍”,用的也是水盆羊肉汤,但泡的是未经发酵的硬面饼碎块,浸泡多时仍可保持筋道口感。
因为《长安十二时辰》火了一把的水盆羊肉
老北京涮羊肉的汤底,大概是全国各种火锅中最“清澈”的——白水里只漂着几段大葱、一两颗大枣,红白相间的羊肉片推下去滚上一滚,才爆出肉香。“白水羊头”和“爆肚”等特色小吃也是用清水煮,以此突出肉和内脏的原香。爆肚的原材料是羊胃,具体部位又有着肚领、肚仁、散丹、蘑菇等名字,有的偏脆,有的较韧,沸水快速汆烫后,蘸着芝麻酱咯吱咯吱地嚼。
不跟你们抢肉了我就要这盘爆肚
西北、华北、东北,都能吃到香浓的羊杂汤。各地做法略有差异,大体都是将羊的内脏焯水去腥、切碎,在羊骨熬制的高汤里煮至软烂。盛满一大碗,撒点鲜红的辣椒、碧绿的香菜,吃得人满头冒汗。
临夏小锅羊杂汤 图源:纪录片《风味原产地·甘肃》
羊内脏还可以当成天然容器,实现风味的叠加。西北地区的“肚包肉”,是在羊胃里塞满羊肉块,扎紧后炖煮,或放入馕坑烘烤而成。青海还有更复杂的做法,用羊胃壁脂肪膜包裹切碎的羊内脏和羊肉,扎紧后蒸熟,叫“羊肉筏子”。河南名吃“羊霜肠”,则是将羊肠灌满羊血,煮熟切片,码在碗中,浇上羊汤享用。
肚包肉和羊肉血肠 上图源:纪录片《风味原产地·甘肃》
明火 · 焚烤
不少人对羊肉最深刻的印象,都是炭火上飘香的羊肉串。肥嫩肉块串在铁钎子上,被烘烤出“滋滋”响声,滴下的油脂让炭火喷出一阵阵白烟,洒在肉上的孜然、辣椒粉使它更加诱人。烤羊肉串源于新疆,在那里通常简称为“烤肉”,肉串最长可达半米以上,瘦肉、肥肉、羊油用皮牙子(洋葱)等调料腌制入味后,以沙漠植物红柳的枝条串起。因为长期吸收富盐碱的地下水,红柳枝能为肉串带来特别的风味。
擦一下口水突袭检查学过的知识! 红柳是柳树吗?
烤羊排、烤羊腿,是烤肉串的进阶版。更有最豪华版烤全羊,全羊宰杀后,均匀涂抹调料,放进烧热的馕坑或特制烤炉。烤好后外形完整、表皮焦脆,肉质却仍鲜嫩多汁。更“街头”的做法则是架在烤架上,边烤边削,熟一层、削一层。
北京也有地方特色的炙子烤肉,在“贴秋膘”时吃。其做法跟西北大不相同,不需将羊肉串起,而是切作肉片,用酱油、料酒、香菜和葱丝腌好,在镂空的铁炙子上烘烤。炙子下面烧着松木火,肉片放上,很快飘出焦香。
北京人实在太爱吃羊肉了
原汤 · 香烧
红焖羊肉是豫菜的经典菜式,通常用绵羊后腿肉或山羊肉制作,先将羊肉用葱姜、黄酒、辣椒酱、酱油等爆炒上色,再放进砂锅,以多种香料调味焖烧,直至羊肉酥烂。吃时不仅要捞走羊肉,汤汁也不浪费,可以用来涮烫素菜。
馋馋馋
重庆万州的“羊肉格格”,是一种羊肉版的粉蒸肉。羊肉块裹上米粉和佐料,垫几片增香去味的橘子叶,放在竹制小蒸笼里一层十几个摞起来,大火蒸熟,香辣软嫩。“格格”就是当地对这种小蒸笼的叫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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